编者按:第80期省直机关处级干部进修班的杨泽华同志,因新冠肺炎疫情滞留孝感市孝昌县邹岗镇期间,主动下沉村委会协助抗疫,提出乡村统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初步对策建议后,他根据形势变化,进一步开展了补充调查,提出了疫情防控背景下乡村发展的对策建议。
湖北省孝昌县是国家级贫困县,所辖的邹岗镇是劳务输出和农业大镇,丘陵低山地貌。笔者下沉到该镇联合村协助防控新冠肺炎疫情期间,在前期调查的基础上,着眼于推进乡村发展,开展补充调查,对邹岗镇区、3个行政村、17个自然村湾的67户进行调查,辅以查阅资料,调查并分析了有关情况,提出乡村疫情防控背景下有关发展的对策建议。
一、调查实施
(一)调查时间。集中调查:2020年3月1-2日,13-14日,共8次,每次半天。平时调查:2020年1月23日-3月14日的其它时间。
(二)调查对象。基本涵盖各类发展主体:小微企业主、个体业主,生猪、肉鸡、水产养殖主,种田大户、种田小户、菜农、蜂农,固定职业者,外出务工人员,下派驻村干部、本村干部,困难群众,等。镇村干部:驻村干部3人,本村干部3人。访谈对象:邹岗镇区保洁人员4人,3个行政村、17个自然村湾的67户。社交对象:村湾群、同学群、工作群等群员,等。
(三)调查内容。村湾隔离、卫生消毒、疫期代购、村干值班,种养经营、企业经营,务工经历、职业发展,驻村帮扶、脱贫增收,屠宰种菜、乡村卫生,人际关系、子女教育,物价变化、办酒请客,扶危救困,自我组织,宗教信仰,等。
(四)调查方式。咨询:向联合村驻村干部、本村干部详细咨询经济社会发展情况,调阅有关资料。暗访:进村近户,通过询问清明祭祖、物价变化、网上学习等间接切入,辅以必要的“反向调查”。明谈:与村干部推荐的对象、亲朋好友及其推荐的对象等明谈,少说、多听、多记,不表达倾向观点、不诱导话题走向。查阅:查阅村湾群、同学群、工作群聊天记录,必要时进一步询问、核实;查网上资料,等。
二、调查结果
(一)农业基础薄弱。联合村人多地少基本靠天收。联合村岗地微山地貌,有16个自然村湾、663户、2476人。耕地面积5311亩,人均2.14亩(水田人均1.38亩,旱地人均0.76亩)。农业用水主要取自塘堰,或从八汊水库抽水(存在扬程高、距离远的缺点)应急(大旱时库尾水位太低无法抽取)。80年代观音岩水库的水可自流经邹岗到西河镇,后来滴水不进邹岗镇。耕地的使用状态主要为:租种(租给种粮大户或其他农户耕种)、自种、借种(免费借给别人种植)、不种(撂荒不种)。火葬后分散棺埋挤占土地资源。
(二)经济压力大。73.13%的家庭(共调查67户)疫期经济压力大。与主要靠打工吃饭(疫期外出打工的占总人数的25%)、贫困户多(贫困人口占总数的21.93%),长期滞留在家(最短的52天)、物价上涨等有关。与1月20日相比,3月14日蔬菜、水果涨价幅度达1.5-2倍,猪肉涨价约7元左右。疫情解除后仅靠市场行为平抑物价难度很大。主要原因:生产供应少;疫后补偿消费多;清明节消费旺;补办酒席忙(16个自然村湾至少有18户暂停);农资消费大。
(三)复产、复工有难度。种养复产难。去年干旱严重、种田大户损失严重,去年死猪现象突出、有关养殖户损失惨重,打击了种养积极性;种养复产所需启动资金缺乏。小微企业复产难。人流物流不畅、生产停滞、销售下滑、启动资金缺乏。外出复工难。联合村拟去武汉就业的79人,到达后须居家隔离14天,上海、广州、常州有同样要求(3月15日的管控要求);15人在京就业或常驻,还不能返京,等。近期种菜难。村民近期种菜亟需的种子、化肥等农资供应短缺。
(四)就业有限、职业受限。就业预期较低、职业发展有忧虑。相对外省而言,待就业者忧虑弱势就业(劣质或靠后就业);固定职业者担心晚到岗影响职业长远发展,4名受访小商小贩均有守业还是转行的迷茫。
三、对策建议
在已有政策的基础上,从细、小、实的角度,提出以下发展对策建议(不仅限于对邹岗镇)。
(一)科学推动复产复工。出台积极的经济扶助政策。农村低息或免息贷款,保证农户、养殖主青黄相接,农资不缺;城镇企业减免税费、优惠贷款,保证企业不散、正常运转。精细服务人员流动。分类、分区、分级出台出边界的具体措施。如,实现湾融、村松、镇通、县有控:无疫情的自然村湾“户”相往来通融;无疫情的行政村内自然村湾卡口放松;无疫情的乡镇内部全部贯通;出县合理管控,凭绿码有序、高效畅通。加紧研究春耕春种。提前搞好农资筹集、调拨、运输、配送,解决买得到、送得快的问题,因地制宜错峰开展田间劳动。
(二)助力群众就业创业。制定受疫影响(准)劳动力帮扶政策。组织就业,点对点包车补贴:政府组织搞好供需精准匹配,打消疫情疑虑,包车(专列)就业,费用由输出地、劳动者、输入地政府按商定比例承担(贫困户的费用由输出地政府承担);在鄂高校网络毕业,鼓励企业留员额等候就业;年度考核向受疫情影响人倾斜。拓展就地就业空间。乡村因地制宜,充分挖掘本地资源,力争镇有特色、村有特品。如邹岗镇的太子米应进一步挖掘潜力,提升品牌价值;联合村位于八汊水库库尾,生态资源丰富,通过引进康养项目,发展生态观光农业、体育旅游产业等,增加就地就业。
(三)夯实农业基础。拆田埂造大田。村民同意的,由政府、租用方、出让方共同出资,拆掉纵横交错的田埂,平整成大块平地或微坡地,既新增耕地,又便于机械作业、集中灌溉,农户按照耕地面积和质量权重分收益。打深井抗大旱。在地下水资源丰富、大旱较频繁的种养殖区,由政府和村民共同出资打深井,关键时保障“瓢水收碗谷”、人畜都饮水。发耕地维持补贴。对无人要的边角小散耕地,农户采取翻耕等措施维持耕地不荒芜、不焚烧荒草的,予以补贴。兴建乡村陵园。兴建具有地方特色的乡村陵园,引导村民从火葬后村湾分散棺埋转向陵园集中盒埋,以安放乡愁、节约土地、减少火灾,等。
(四)强化村湾组织建设。普遍设立自然村湾湾长。自然村湾是乡村治理的基本单元,由全湾村民直选德高望重、自愿服务乡邻的湾长,负责宣传涉农政策、组织“一事一议”、调处邻里纠纷、关爱困苦弱小,等。遴选优秀青年任村干。通过知识考查、组织考察与村民投票相结合的方式,优先从本镇、本县遴选优秀青年到村委会工作,提高工资和福利,实现找得到、留得住、用得好。精准派驻驻村干部。拓宽范围,注重选派熟悉农村、匹配需求(种养殖技术、科普先进文化、调节邻里纠纷,等)的干部驻村,实现多赢。
(作者单位:湖北省生态环境厅,33625771@qq.com。返乡大学生杨玉蝶协助调查)